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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你要結婚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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泊澈收回放在麗麗雪身上的註意力。

雖然不知道她怎麽會來這裏,但既然來了,他也會敞開心胸接受這個曾經的……

朋友。

梵納往麗麗雪身上踹了幾腳,一邊踹一邊說:“把我的話當什麽?”

他一點兒也不客氣,幾腳下來麗麗雪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。

“對不起……”

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懂中心國的話,但她為了避免再次遭受痛苦只能下意識這麽跟他道歉。

阿冷看見泊澈的神色不太好,於是開口:“梵納,你把她打死了,你去做翻譯嗎?”

“還不趕緊去把少主要的名單拿過來。”

“是……”梵納停下了懸在麗麗雪身上的腳。

她狼狽地爬起來,雙腿鉆心的疼,幸而束千千及時扶了她一把,才避免二次跌落的悲劇。

“謝謝……”麗麗雪勉強自己站好,然後跟身邊這位頂著巨大風險幫助她的束千千道謝。

束千千擺擺頭,表示不客氣。

他跟泊澈只是像。

只是相似。

麗麗雪這麽告訴自己。

他們的眼睛完全不一樣,這個人看起來很冷漠,也很尊貴……

而泊澈不是,他不是這樣,他總會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。

無論何時。

她真是瘋了,竟然對著一個堪伯藍人在幻想些什麽……

就在麗麗雪快要說服自己的時候——

“瓊、麗麗雪。”

這是一句標準的中心國語,還帶著一點布爾森奈的味道。

麗麗雪迅速擡起頭,她看見那個綠色眼睛的男人,一步步朝她走來,越來越近,直到兩個人的距離不到一米。

不太敢相信他是泊澈,她只能稱呼他為一個男人。

“好久沒見了。”

他揚起個冷笑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
“你……”麗麗雪被巨大的震撼襲擊,她的身子像觸碰到太陽的冰塊,瞬間融化。

剛剛就要勸服自己接受的事實現在就被推翻了。

“阿冷先生,”泊澈轉頭看向身後的阿冷,“這小姐是我的舊識,我想跟她敘敘舊。”

“少主,需要我安排什麽嗎?”阿冷點頭。

他們這位少主在中心國有過一段經歷,有個熟人好像也很正常。

麗麗雪艱難地眨了下眼睛,眼前的他一點兒也沒變,這樣的輪廓,一點一點跟她的記憶重合。

唯一讓她懷疑的,是眼睛。

但他剛剛那一句瓊麗麗雪卻打消她所有的不敢相信。

“泊……”

她竟然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
聲音難聽得要命。

“雖然我們是認識的,但還請瓊麗麗雪小姐換身得體的衣服吧?”

泊澈一邊說一邊用嫌棄的眼神打量著她渾身的泥塵。

麗麗雪垂首一看,剛才在地上滾的一圈讓她窘迫不已。

梵納取來名單,卻看見麗麗雪跟在泊澈身後,並且兩人正在一前一後地離開。

“阿冷大人……這……”梵納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疑惑地叫了一聲。

“那女人跟少主認識。”阿冷好心地提醒他。

梵納張大嘴,他楞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什麽?他們認識?那……那……那我……剛剛……”

阿冷頗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:“看起來好像關系……不太好?”

“但……你還是自求多福吧。”

梵納捏著名單,不知道自己應該做才好。

渾渾噩噩的。

麗麗雪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,一間裝潢得非常有堪伯藍文化特色的餐廳。

一切都提前準備好了,這得益於李奇的布置,而現在,這個忠心的小隨從就站在門外靜候。

她只粗略地掃了一眼,然後就坐下。

用很輕很輕的力度。

身體的敏感告訴她,這不是一頓簡單敘舊的飯局,只是她的頭腦都還在震驚,實在撥不出多餘的地方來思考。

“這麽面對面說話,已經很久了吧?”他說。

語氣算是平靜的,但麗麗雪聽來總覺得這樣的平靜之下有一場颶風。

確定他是泊澈之後,那麽就有一個問題擺在麗麗雪面前。

他還活著。

為什麽?

難道當年被帶走的孩子沒有被殺?而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帶到了堪伯藍嗎?

太荒謬了……

還有他的眼睛……這又是怎麽一回事?

精通歷史的她忘掉流傳在堪伯藍悠久的傳說。

“嗯……”麗麗雪更想知道這個問題,可眼前好像只能先回答他的問題。

她不知道這兩年他經歷了什麽,更不知道詢問從何起頭。

問題太多了,如果要一一解答的話……

泊澈拿起面前的酒杯,看見她雙目失神,他用手敲敲桌面冷冷地質問:“你在想什麽?”

聲調清冷,仿佛讓人墜進陰寒的深淵。

“我……”麗麗雪回神,她凝視他,冷硬的輪廓像鋒利的劍刃,割得她眼睛撕裂的疼。

“你、你是泊澈吧?”她不確定地問。

泊澈沒馬上說話,而是仰頭喝下半杯酒。

“不相信我還活著嗎?但這就是事實,瓊麗麗雪,我還活著。”

“你看起來好像不信?還是說……失望?”

他拉起一個笑,看得麗麗雪心慌不已,她從那個笑容根本就找不到一點……溫柔。

目光觸到的,只有冰冷,並且是無盡的冰冷。

她並緊雙腿,兩只手也用力地抓著膝蓋上的裙子,它很舊了,還是兩年前的衣服。

她早沒閑錢可以買新衣服了。

“沒……”麗麗雪想搖頭。

什麽叫做失望?

但泊澈跳過這個話題,他重新添滿酒,舉起來對著麗麗雪說:“你該不是這點氣量都沒有吧,面對曾經的朋、友。”

朋友。

他咽喉裏吐出的詞語讓麗麗雪不寒而栗。

她垂眸,擡手把酒杯握起來。

冷!

這股冷漠從指尖進入心臟,然後由血液輸送到她的全身。

泊澈起身,從他的位置慢慢走到麗麗雪面前,他把酒杯湊到嘴邊,眼睛卻輕蔑地睨著她。

她有勇敢地仰頭去看他,但……堅持不下去,他的疏離,太明顯了。

這是不可避免的。

如果當年是她遭遇這種事,她也會跟他一樣。

得知他還活著的欣喜不再是麗麗雪全身的主宰,她這時才意識到,在她親自把他交給堪伯藍人的時候,他們就……

再也不會是曾經的麗麗雪和泊澈了。

就算他是僥幸活了下來……

但幸好,他活了下來。

她沒喝過酒,也對這種東西敬而遠之。

因為,她對酒精過敏。

冷冷的汁液從咽喉滑下,這股味道嗆得麗麗雪整個胸口都快碎掉了。

泊澈的眼睛突然猛地一怔,他停下了喝酒的動作,目不轉睛盯向麗麗雪左耳上一只金燦燦的耳環。

耳環。

那是耳環。

他眨了好幾下眼睛,確定自己沒有看錯。

起初他以為自己喝醉了,眼前出現的是幻覺。

一股憤怒從不知名的地方噴湧而出,像一場不經提前征兆的火山爆發。

“砰!”

一聲巨響。

這是酒杯底與木質桌面碰撞發出的聲音。

泊澈把手從酒杯抽離,他專心望著她,神經仿佛被那顆搖搖晃晃的耳環給勾住一樣。

她預備要嫁人了?

這不亞於一顆重磅炸彈在他的腦袋裏被點燃。

麗麗雪還在壓制口腔裏的苦澀,在聽見這聲不快後,她馬上撐起來。

她以歪歪斜斜的姿態站在他身前,他好像又高了一點,她不確定,不過也說不定是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擡不起頭。

“我……可以回去嗎?”

身體開始有了一些不舒服,麗麗雪怕再耽誤一會兒她就直接暈在這裏。

“走?”

“我沒說話以前,誰允許你擅自做決定?”

“你還沒跟我說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呢?”

他用聽似隨意的語氣問道,接著,他一把抓住麗麗雪的右手,防止她借口離開。

手心的溫度讓麗麗雪打起精神,她仰頭看他,沒機會開口說話,因為他另一只手擡起來,好像要撫摸她的耳朵。

“哦?你要結婚了?”泊澈嬉笑著,手指把玩那顆精致的耳環。

“是。”麗麗雪老實地點頭。

說真的,要是他不提這件事,她都已經忘了。

泊澈點了點頭,他把註意力轉到她另一只耳朵,挑眉問:“剛訂婚?”

“嗯。”

“看樣子你要是沒來瑪麗城,該結婚了。”

泊澈把她松開,動作沒有一點拖泥帶水。

“對。”

她冷淡地回答。

關於這件事,麗麗雪實在不能擺出開心的表情。

“那你呢,”麗麗雪試探性地看了他一眼,“泊澈……你好像過得還不錯……”

她把你過得怎麽樣換成你還不錯。

“難道你看不出來嗎?”泊澈反問她,他又撿起那個酒杯,“我很開心你還記得我的名字,但是……”

他抿下一口濃烈的酒,舌尖竟然品出一分苦辣,忍住神經的顫動,他繼續說:“現在你直呼我的名字恐怕不太好,瓊麗麗雪小姐。”

“抱歉……”麗麗雪把五指都握緊,“但我不知如何稱呼你,請見諒。”

杯中空空如也,泊澈想取來酒瓶給它填滿,可手指動不了,或者說他現在做不了任何大幅度的動作。

“韋利泊澈,”他放下酒杯,淡淡地說,“我現在叫韋利泊澈,瓊麗麗雪小姐。”

極易察覺的厭惡在空氣裏彌漫,但是麗麗雪不能躲閃,她只能迎面接下他給予的討厭。

“好,我記下了,韋利先生。”麗麗雪裝作平靜說。

“韋利泊澈先生,我可以走了嗎?”

雖然是一句詢問,但話音一落麗麗雪就離開了。

她走得很快,好像是想要在第一時間遠離這兒……不,是遠離他吧?

泊澈用手撐在桌邊,他想要是不這麽做的話,他或許會倒在地上。

她一點兒感覺也沒有……

兩年前的事情對她而言已經過去了,是嗎?

真是灑脫!

可這並不奇怪,如果她對自己有一點點的留戀……就是一點點,像米粒大小那樣的留戀,她就不可能把他推向懸崖。

泊澈站不住了,他頹然坐倒,扯下了好幾個杯子。

聽見聲音的李奇急忙跑進來,他看到泊澈坐在地上,看不見正臉。

“少主,您怎麽了?”

“出去!”

泊澈背對著他,聲音冷得讓李奇汗毛直立。

“是……”李奇止步,然後很快退出去。

她要結婚了?

黃金……

如此昂貴的金屬想來不會是一個平常人吧?

那對方對她可謂是用情深厚了……

黃金。

呵……

他發出一聲冷笑,可每一個音調都飽含黯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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